清商随风发

【04:00】龙门
*七夕快落！
*神仙pa，题目指的是脑洞（。）发生地区，跟剧情无甚关系。
*神仙银x龙仔酱x鸟崽游

天尊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热乎乎的。
不是活物的体温或者水温那种热，更倾向于皮肤直接发烫，有点像... ...许久不见的、凡间日光的温度。
滚烫灼人。
天门之上处处光明，各个神仙的灵光就足够晃瞎眼，而头顶上是永恒的星幕。
天尊被晃得下意识拿手遮脸：“银... ...”
然后他感觉旁边的人轻轻一拂手，宽袖子就正好盖在了他脸上。
“... ...”天尊彻底醒了。

三刻钟前殷侯刚刚重复了这一过程，到现在脸色都还不大好看——毕竟前一天晚上还在自己干干净净的窝里睡下，一醒来就瞬移到了运泔水桶的... ...板车上。
妖王眼睛一亮：“你们还知道泔水桶子？”
天尊板着脸抽了抽鼻子。
法术变的老黄牛拉着车走在尘土飞扬的泥路上，身后上演着乡土版的神仙传道。
妖王一本正经：“神仙不下凡，有如锦衣夜行。”
天尊贴心的伸手给妖王的薄棉袍子拍了拍灰，收回来的时候顺路在殷侯的角上揩了揩。
天尊：“锦衣染土，明珠蒙尘。”
天尊：“湛湛兮，和光同尘——先生道法通达，游自愧弗如。”
殷侯扯着妖王的袖子挡脸，一边冷静的听这二位吹。
妖王非常有耐心：“呐小游，你听我讲。”
天尊：“... ...嗯。”
妖王：“可听过七仙女不曾？”
天尊老老实实点头：“戊亥年七月初七，百花谷花架下，你照书念的。”
妖王：“... ...这种事就不用记得那么清楚了。”
妖王又问：“可记得牛郎织女？”
天尊：“乙卯年同月，梅岭驿，一逃难幼童的丫鬟所讲。”
他顿了顿补充道：“... ...你叫讲的，还给了小姑娘一包鲜果。”
妖王：“... ...”
殷侯翻了个身，使个闭气诀以免给袖子憋死，又睡了过去。
妖王孜孜不倦：“可有什么相似之处。”
天尊想也不想：“你讲的。”
妖王“哎”了一声：“不说丫鬟讲的吗怎么又变我了？”
妖王：“你仔细想想。”
天尊不干：“老银你整天想这些个修为不会倒退么？”
妖王：“... ...”
天尊：“... ...都是想了会叫人修为倒退的东西。”
妖王哭笑不得，轻轻拍了一把他的额头：“那众生该当如何？那几十年莫非就... ...”
妖王停顿了一下，复道：“... ...算了。”
天尊不明所以：“？”
妖王摸着他的脑袋：“带衣服了吗？”
天尊摇头。
妖王：“没事，东西给你俩收拾好了。”
游仔放弃挣扎：“嗯。”
妖王：“咱们泡温泉去。”
神仙下凡怎么能不洗澡呢。

妖王不愧是在凡间待过十几年的神仙，术法捏出来的老黄牛同真正的老黄牛一般无二——速度一般无二，直磨蹭到日落，才慢悠悠地停了下来。
原野上的日落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昏红，妖王在袖袋里翻翻找找，才终于翻出了一条红绳子系着的黄铜钥匙，把树荫下小木屋的门给弄开了。
小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一条帘子简单分隔成两个房间，一边一张非常简单粗暴的床。
妖王点起灯火，随手给看起来并不是很脏的小房子丢了几个除尘咒，挽起袖子扒拉了一下灶台， 就流利地使唤起了自家两只小神仙：“酱酱捞鱼，小游去给我摸两条黄瓜，回来顺便带两个盘子。”
殷侯只知名字里有一个“降”，于是喜欢把人往小了叫的妖王向来都叫他“降降”... ...一般来说“酱油”的酱可能性比较大就是了。
殷侯麻木地领命而去。
屋后果真有个小池塘，两步方圆，旁边搁着新补过的渔网。不过小神仙捞鱼自然用不着渔网这等凡人工具，捏个法术水里搅一搅，甩出两条胖鱼拿草绳串起来，悠哉游哉晃进厨房。
妖王熟门熟路地烧水宰鱼，天尊仍然在竹栏边上对着为数不多的几条瓜挑挑拣拣，殷侯便自动自觉留下来打下手。
厨房里没有放灯，主要的光源就是灶台里的火光。熏黑的墙壁上挂着供香用的彩果雕塑，顶上贴的符纸褪了色，在黑暗里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。
妖王手上不停嘴里也没闲着：“这凡人日子如何过，算是还记得吧？”
殷侯：“毕竟不像那个健忘的。”他记性好得很。
妖王：“那可未必，小游现在我看就挺好，心境通达，修为也日日长进... ...总有自己的过法吧。”
殷侯：“嗯。”
记住的有记住的过法，忘了的有忘了的过法。
冷暖自知。
殷侯看着不远处拎着两条瓜慢悠悠走过来的身影，声音低低的：“你不会再走了吧？”
妖王失笑：“我可走上哪去？”
说着这老神棍又恢复那满口大白话的不靠谱样：“小游！给为师拿两个盘子！”
喊完一转头又给殷侯找了点事做：“酱酱去支个桌子。”

直到睡前两只小神仙挤在一个床铺上躺平了，两个人都还没能琢磨出老银此行的目的——当然直接目的必然是玩。
只是两只小神仙也不觉得凡间有什么好玩的就是了。
酱油组生来就在天门之上，天脉动荡时随着妖王在下界漂泊了些年，十丈软红未曾体味，人世七苦倒是先看了一圈。
先前十几年还好，往后妖王人间蒸发去修天脉，还把自己当成五彩石填了一大半进去，留下两个小朋友摸爬滚打。
昆仑雪顶再见之时，殷侯幼时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只剩一个刀削斧凿的锋利轮廓，天尊雪白的长发一直垂到天阶之上，同满地残雪缠在一起。
妖王怔愣了一下，很快又反应过来，笑着冲他俩招了招手：“长大啦——来，为师看看！”
仙门无日月，神仙的修为也不因为体型如何而受到影响，于是少年便仍然是少年。
不过终于还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
睡眠对于神仙来说不是必需品，但却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。
于是三个神仙一觉睡到大天光。
天尊醒来的时候妖王已经把自己拾缀干净了，分隔屋子的门帘被撩起来系好，老神棍自己站在唯一一扇窗子边上挡光，抬着头不知道看什么。
听见天尊窸窸窣窣收拾被子的声音，他转过头来：“小游起了？”
天尊“嗯”了一声。
妖王抬起手在窗户边的墙上摸摸索索地揭了张纸下来，仔细地卷好塞进怀里，招呼道：“来，帮我变只... ...”
他思考片刻，说道：“变只驴吧？大一点，不然拉不动车呢。”
天尊：“... ...”
天尊一个法诀就冲着自家师父砸了过去。
妖王多大的神仙了，自然不会被小徒弟砸中，随手就给挡了回去，还不忘自己拍拍袖子：“小游快点把酱酱也叫起来了，为师去套车——”
旁边殷侯的被窝闻言动了一下。
天尊毫不迟疑地抄起一个枕头拍了下去... ...是夏天的凉枕。
硬的。
殷侯条件反射一个手刀接起来，把天尊手里砸到一半的木头块直接劈成两截——
门外妖王听着屋里叮铃哐啷的拆房声安详地变驴子：“酱酱小游收拾好了记得给房子补个保鲜的小法术！”
门框不知被谁哐哐哐敲了三下，大概... ...是听到了的意思。

妖王嘴里的“保鲜小法术”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，作用字面意义，把阵法封闭范围内的时间凝固，封一点小东西可以瞬发，房子之类比较大的就要老老实实放阵法。
殷侯在室外双手描阵，描完之后双剑合并收好，把天尊一把推进室内：“放灵力。”
这一步一般用于检测阵法有没有合拢。
天尊沿着墙壁快速地走了一圈，灵力接缝正好就落在窗子边上。
天尊的手指碰到了一块... ...应该是雕像之类的东西。
雕像放得很高，天尊的少年身形伸长了手臂也只能摸到一个锥形的边，换成妖王的身高倒是刚刚好一抬手就能够得着。
他早上拿的，是不是就是原本在这上面的什么东西？
区区一个身高问题还难不住游小神仙。
天尊横手把灵力闭合圈连上，一手照明咒同时脚下风起，硬生生把自己刮了起来。
照明咒雪亮的灵光里窗框上的雕像一侧被映出浓重的阴影，看得出来是一个男人，穿战甲，持陌刀，足下踩两只异兽，眉眼早被磨得看不清了。
倒是这异兽... ...有点像老银养的胖蜥蜴——那玩意又大又肥，白长了两只翅膀，打不能打飞也飞得不怎么快，连叫声都是怂了吧唧的一副猫样。
据说此前这一族还是天门的龙门军专用坐骑... ...可能是老银养的这只格外与众不同。
天尊还待细看，就被妖王一声喊打断了思路：“小游出来封阵法啦——”
天尊：“... ...嗯。”
他随手熄了手上的灵光，从窗户里翻了出去。
在车板子上躺平之前天尊顺手戳了一下妖王：“老银。”
妖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：“嗯？”
天尊：“我们去哪？”
妖王慢吞吞地应了一声，随随便便抬手一指：“嘚儿驾。”
天尊：“... ...”
小毛驴不愧是仙术变的，速度不亚于吉光飞鸿，妖王一声令下这灰扑扑其貌不扬的小玩意“嗖”地一下窜出去，带着破板车撒腿狂奔——一骑绝尘！
毫无防备的天尊被啪叽拍在车板上：“老银你... ...”
妖王在狂风中漏出一串毫无良心的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”。
再向身后看，小木屋已经连天地间一个小小的黑影都没剩下了。

老银的驴车果然不同凡响，平地出发，停下来的时候居然到了天上。
两个小神仙都睡得快入定了，突然身下一空，只听那欠揍的老狐狸“呦呵”一声——
天尊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昨天，被妖王偷渡下凡，一睁眼就是亮堂堂的红太阳。
殷候原本正懒洋洋地拿袖子遮太阳，这一惊之下直接化出了原型。黑龙在空中翻飞几圈，尾巴啪地抽在了天尊身上
可能是故意的。
所以当然要抽回去。
天尊的身形骤然炸成一片白光，几乎要化进正午亮白的天空，白光里雪白的长喙巨鸟冲天而起，一爪子挠上黑龙，转眼就缠斗在一处。
两只巨兽时而化成人形以法术对轰，总之打得毫无顾忌，掀起的风搅乱了满天流云，还把妖王的袍子连同长发乱糟糟吹做一团。
老银居然也不嫌事大，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，还感叹着什么“哎呀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来徒弟长大啦”之类的混账话。
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位小神仙打爽了，黑龙白鸟滚成一坨，又“嘭嘭”两下双双显出人形来飘着喘气，妖王才象征性地喊了话：“酱酱小游走啦！还赶时间呐……嗯？？”
妖王讲这话的时候无意往下瞟了一眼，登时音调就变了。
只见底下百姓密密匝匝跪了一片，口中喊着什么“真君显圣”，活像一大丛灰扑扑的太阳花。
天尊脑门上的羽冠咻地炸了起来：“老银？！”
妖王小声哔哔：“忘记下障眼法啦。”
他伸手撸着徒弟炸起来的毛：“小游莫吓了。”
天尊一把打掉啥也不干只知道撸徒弟的狐狸爪子，自力更生的捏起障眼法，飘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凉飕飕的道：“走了。”
殷候在后边安慰地拍了拍师父的后脑勺，一甩袖子加速到了天尊旁边。
妖王：“……”反了这俩兔崽子。
老银一拍手：“让他两个自己玩去吧。”

于是片刻之后在地面上安全降落的酱油组忽然发现少了点东西。
殷候一眯眼睛：“老狐狸呢？？”

老狐狸人间蒸发了。
不过根据过往经验来看一般都是去玩了，不必担心安全问题。
当然这个玩指不定玩多久就是了，毕竟包括填天脉这等事从老银嘴里说出来也差不多就是“玩一玩”这样。
这老狐狸连来这世间走一遭，都好像只是玩乐。
天尊殷候对视一眼，同时开始浑身摸纸条，最后从内衫的袋子里一人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……打开一看还挺长，可能是用了什么仙界不为人知的黑科技。
天尊先行打开纸卷。
“酱酱小游，为师去玩了，你们自由活动。”
天尊了然——这是一句废话。
于是鸟崽子扑棱到殷候背后：“你的呢？”
殷候单手一甩。
就见一个小指头粗的纸卷，跟那“袖里乾坤”似的，足抖出七八尺长，一路滚到了地上。殷候拎起尚在手里捏着的纸头一看，果不其然是妖王不慌不忙的小楷。
“路线图。”
没了。
后面全都是八爪鱼一样的线条，标注着“固子门”“白虎桥”一类的地名。
殷候心说这堪舆图画得还真是名副其实。
他随手把纸条卷好，一边解了法术一边打巷子里往外走。
天尊慢悠悠地跟上：“去哪？”
殷候回想着小纸条指了一个方向：“那里吧。”
他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尖而长的影子，像西洋囚禁长发王女的高塔，又像百年前三藏法师研习经书的雁楼，危危矗立，可摘星辰一样。
然而高塔是老银定的终点，在这之前还有一大段路要走。
天尊对着地图一番研究：“老狐狸可能是要我俩走过去。”
他指着地点旁边的蝇头小楷：“然后顺便给他买点东西。”

妖王这会儿却是直接到了塔底下。
那塔竟然是个不伦不类的玩意，建成了个四角垂风铃的浮屠塔模样，里面不供神佛，只在底下两层并作一层，正中放了一座巨大的白玉雕像。
雕像分两面，正面是一端严男子，穿着素面的白道袍，脚边围绕七只白狐；背面却是威风凛凛的战神，脚踩两只飞龙一样的异兽，手持陌刀。
妖王绕到雕像背面，一动不动地盯着雕像空白的眼睛。
一旁的小和尚早就注意到这个奇怪的香客了，看了他好几眼，发现此人离雕像越来越近，再一转头，就看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握住了垂下的陌刀刀刃。
小和尚吓得丢下了扫帚：“施主小心！”
妖王动作一顿。
小和尚拾起他的手，翻到掌心摊开来给他包扎，一边碎碎念：“那刀虽然不是真刀，可也利得很，能伤人的！”
妖王轻笑一声：“你怎知那不是真刀？”
小和尚奇怪道：“真刀哪会长那个样子？白玉可脆了！”
这一说他就有点停不下来：“其实这塔也是奇怪，不似佛也不似道，只平日里我们附近的僧人、道人甚至于平头百姓照应打理，里头供的好像是个什么高人，于先人有救命之恩的。”
小和尚给他扎好绷带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：“……是我多言了。”
妖王：“无事，你可以多说点……对了。”
他偏头想了想：“你们这里可有经楼？”
小和尚一愣：“这倒是有，只不对外客开放，施主怕是要失望了。”
妖王摆摆手，从怀里摸出一个随随便便团起来的纸卷递给他：“你拿着这个去找你们方丈，就说老银来蹭他一顿斋饭。”

市集上实在是多人，天尊殷候一路过来手上拎满东西，左右支绌，连身上挂的小法宝都给挤掉几回。
经常是走着走着就见一道流光冲着自己飞来，落到手里化成一只铃铛/玉扣/流苏，一开始还会疑惑一下，后面麻木了，就在身上随手找个地方挂起来。
天色渐晚的时候两只小神仙终于艰难地挪到了高塔边……半里地。
然后体力不支倒在了茶馆里。
天尊趴在桌子上，手疾眼快地往殷候将将要冒出鳞片的脸上糊了一个法术，又顺手在头顶撸了一把检查自己的羽冠没有支出来，这才放心的瘫下了。
……个鬼。
天尊从头上摘下两支重瓣的白荷花：“……天杀的胖长虫。”
殷候从马尾上抽出一支说不出是笛子还是什么的长条形乐器，有气无力地回敬道：“……你完了小鸡崽。”
然后两人齐齐吐魂，并没有打起来。
世界太平。
又半刻钟后店小二送了茶来，台上说书先生端着同款茶杯啜了一口，拿起包浆浓厚的惊堂木一敲桌面——
应着那“真君显圣”的景，讲了个神仙故事。

那奇怪的客人面子天大，只一个纸头递进方丈手里，须发皆白的老禅师就颤颤巍巍地披了师门代代传的袈裟，戴了压箱底的法冠，叫大小徒弟一并出来，亲自送了他上那高塔顶层的经楼。
客人一步步数着台阶，踩上最后一级时他忽然褪去了方才那一身飘渺又精细的衣冠，身上只留一件白色细麻布的肥大道袍，曳地的长发披散下来……有点像那塔底的神像。
他转过身来，一片温和的灵光飘向老禅师：“方丈请回吧。”
于是老和尚与小和尚离开了，剩下银妖王吹灭了手里的灯火，掩上了墙上的夜明珠，对着槛外璀璨的通天银河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起了经书。

酱油组在茶馆里听着神仙故事。
“那白衣仙人只道：‘这天池五色斑斓，只可惜不生花鸟，若是有几支白荷，便再好不过了。’”
天尊于是给自己随手丢在桌面上的胖荷花洒了点茶水，又伸出神仙手摸了摸，企图让它沾点仙气，别那么快死了。

“战神便剜出断骨，冰法清了干净，柳叶细剑削平整，又钻了孔，放在风里一吹，声音极悲凉。”
殷候招来一阵小风，吹过桌子上泛黄的长笛，没听见声音，可能是年代久远，有些坏了。

台前的说书先生一身黑袍子，灯火下隐隐约约晃着同殷候外袍如出一辙的鳞光。他又收了折扇话语间微微一顿。

“仙人气急，问道：‘那你这般无名无姓，无生无死，可痛快了？！’
那黑袍的战神便将真身与仙人挡了三千条天池火流星，魂飞魄散之际，同他许了百年之约……”

茶楼外嘈杂的人声中夹杂着烟花升天的爆响，火光路过妖王读经的塔尖，连带着天尊殷候面前的一应小物件开始振动……远远的与塔顶的雪白灵光相辉映。

“若得天门重开，盛世再临，每逢七月初七，你便下界去，带上那不成器的小崽子同你家鸟儿去……”
“替我看看罢。”

城外的河上有引魂祈福的莲花船，天上飘着火流星样的孔明灯，灵流与过往一同流进银河，惊起似龙似雀的白鸟儿扑棱棱飞起来。

“我归来之日，定遣十万海龙蜥自天河飞掠长空。”
“定叫你能看到。”

end

终于完了）
凌晨三点五十六的闹钟把自己硬搞起来，困死我了，感觉要猝死（？）